冬蟲夏草

作為一個典型金牛座，偏缺少金牛座應有的耐性，尤其做功課，總是「hae之而後快」──習慣性地hae去前半段日子，就算眼看著手邊的參考書，心卻盤算著書架上有甚麼好看的，直到最後三數天，才以極速完成功課。去年《金枝慾孽》風靡一時，便利用做功課的時間，一口氣看完買了幾年的《我在慈禧身邊的日子》。老毛病又來了，今天抽出的是九六年做兼職copywriter時買的《冬蟲夏草類──生態、培植、應用》。

那時總是寫白蘭氏雞精，甚麼杞子呀，健兒呀等。某次接了蟲草雞精，對蟲草全無認識，便買了這書。上星期逛新華書城，經過醫藥類書架，想起了它。那時候沒認真看，現在啃著啃著，驚悉蟲草不單是蟲，還是蟲的死屍。被阿媽騙了幾十年啦！

世界上，原來有種蟲草真菌，會經過體壁、氣孔、口器等侵入並寄生在蟬、蛾或蠶幼蟲的身體，以內臟為營養。幼蟲因中毒性反應停止進食，行動遲緩，幾天后全身披上灰白色菌絲死亡，埋在土中，待環境條件好轉，菌絲從蟲體頭部鑽出，成為蟲草。橫剖真的蟲草，應隱約見到蟲體內臟紋理。我喝過蟲屍湯，好嘔心！



書內很多植物學的名相和成分分析，以我的教育程度，大概怎樣也不會懂。唯獨對其中說到殷代末期到秦代大約八百年間，在死者口腔放置玉蟬或玉蠶的風俗較有興趣。日本學者小林義雄認為，這是希望屍首能像蟲草般保持完整，或因時人已認識蟲草防老延年之效，以此祈求死者來世長生不老。直到十八世紀，人們以為蟲草「至冬復化為蟲」，蟲與草能生死動靜交替，口含蟲草狀之物，便能死而復生，生生不息。

嘔心歸嘔心，這東西曾經給古人帶來過希望，也因為蟲草菌寄生於多種昆蟲，對平衡生態，抑制害蟲暴發性繁殖起了重要作用，對疾病、心靈和農業生態，竟各有療效。

懶歸懶，為減輕罪咎感，總要在偷懶後「懶」有所得著，才稱得上「懶出彩虹」。